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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难得温馨(37 / 4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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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圣驾宾天,等着这对母子的就是“谋害皇帝意图谋反”的死罪。

这是一场双方都心知肚明的谋杀,一如当初射向皇甫晟的利箭。

自老皇帝闭眼起,他就不可能再“醒”过来了。

皇甫晟名义上以太子之身监国,实际上离昭告天下差的不过是一个登基大典而已,连群臣的称呼都已经换成了陛下,而今这最后一步也已提上日程,自然是忙的他脚不沾地,别说是处理壮汉的心理问题,他自己能维持正常都要靠和壮汉身体上的消磨,哪里还管那些阴影下的扭曲病变。

前朝后宫风云聚变,新人旧人交替登场,可谓一整个大换血,可任凭外面乱的翻天覆地,也扰不到这长乐宫内分毫。

接连几天的大雨把整个世界都笼罩的灰蒙蒙的,花园里的锦簇比不得人的顽强遒劲,原本的万紫千红现如今被打的凋零破碎,连枝干都折了,清扫的宫人忙忙碌碌,壮汉就坐在大殿门外的角落里呆呆地望着,僵硬的像是原本就立在那里的石像。

他没穿鞋子,脚腕上的铁铐漆黑沉重,远远地从内殿延伸到他的脚边。

这铁链一节环扣一节,是好几条一模一样的链条连接而成,脚腕上的镣铐是跟链子分开来用锁扣绑上的,皇甫晟还不算彻底丧心病狂,没真的把人帮在床上一点离不了,但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,他只允许壮汉在这长乐宫的范围内活动,虽说这太子东宫也大的离谱,但实际上接好的链子最长也到不了宫门口,拖着这长的离谱的铁物别说是跑,能活动一整天都是看在壮汉自身体魄强健上,这要换个身体弱得,指不定能闹出点什么来。

本质上皇甫晟就没想给他太大的活动空间罢了,他清醒得很,这座长乐宫就是他为壮汉准备的黄金牢笼,这只泥巴捏做的鸟儿将永远带着牵绳在笼子里栖息,他会掌握这只泥雀的所有,没有他的允许,即便他亲手解开牵绳,泥雀也飞不出笼顶,他捏着它的脖颈,就连它的生死也只在他的一念之间。

他再也不用担心壮汉会背叛他,会有什么让人酸倒牙的“青梅竹马两小无猜”、让他厌恶的癫狂的的亲事——当然,如果他一时兴起,他也可以以皇帝的身份赐给壮汉一场属于他们的婚礼——他可以对壮汉做任何他想做的事,包括决定他的生死。

本该如此。

天空灰蒙蒙布满了阴霾,不知何时就会落下喧嚣的急雨。

段文海站在壮汉的身后不远处,手上搭着随时要用的披风。

整个世界都很寂静,忙碌的宫人来来往往,却都默契的掂手掂脚,谨慎的不肯发出稍大一点声音,生怕打扰了呆坐在那里的人。

“起风了,屋外湿冷,不如进屋赏景吧?”段文海走到壮汉身侧,温和的开口说道,他的神情和蔼温润,带着难言的亲切。

壮汉并没有回复他,像是一心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,整个人都空洞的仿若无物,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花园的角落,可实际上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眼球根本没有聚焦,偌大的花园都在他的眼中,却没有一缕风吹拂进去。

滴答的水声突然在空气中泛起涟漪,雨还是落了下来。

院里的宫人迅速撤离,不一会儿就没了踪迹,站岗的侍卫也隐入了角落,空荡荡的庭院里转瞬就只剩下壮汉和他身后的段文海,温热的披风搭在了壮汉的肩上,为他抵挡住裹挟着雨水的凉风。

“今年的雨水似乎要比往年更多些。”段文海似乎没注意到壮汉的沉默,仍旧自顾自的和他搭着话,“地里的作物想来也要丰收一阵儿了。”

不知道这番话有哪里刺激到了壮汉,一直呆坐着的人突然小小的颤了一下,声音极小的说了一句什么。

段文海俯身凑到了壮汉的身侧,发现壮汉还在重复着那句小的只有他自己能听清的话,他说——

“桃子熟了我的桃子熟了”

空气很安静,除了雨打落叶的声音,天地间一片寂静,段文海没有接他的话。

只是桃子熟了吗?

雨越下越大了。

突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花丛里传来,动静很小,隐约有些呜咽的吼叫,像是什么落了单的动物幼崽,它在七零八落的花枝里挣扎,一点点的爬了出来,却因为太过虚弱站不住,啪的一声摔在了前面的水洼里。

是一只棕黄色的小狗崽。

它看上去也就一个月大,大概还不够壮汉一只手掌握的,一身黄棕色的绒毛此时被雨水打的湿透,黏成一片贴在它的身上,就连眼睛都因为越来越大的雨而被冲刷的张不开,它从花丛的台阶里摔出来,四肢都摊开的趴在地上,嘴里不停发出求救般的呜叫声,小短腿不断在地上扒来扒去,看上去似乎是想支撑着自己站起来,可它实在是太小也太虚弱了,颤颤巍巍的四肢根本支撑不住自己,只能在浅浅的水洼里一次又一次的摔下去,直到它能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弱,溅起的泥水沾满了绒毛,整个小小的身躯都瘫软在地上。

壮汉和段文海都发现了它,但两人都没有动。

段文海扭过头看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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